作者:馬可·哈弗蘭
來源:譯自安立甘公教會官方報紙“三一報”。
大約十五年前,我在聖誕節收到了一份“拉丁彌撒”(Latin Mass)雜誌的訂閱。我從未自己付費訂閱,而且我確信最初送禮的人也沒有為我續訂。不過,這本雜誌仍然定期寄來,成了一份持續不斷的禮物。我的最佳猜測是,因為我的地址顯示我是一位神職人員——但沒有說明是哪種神職人員——我因此受益於一項讓神職人員保留在發行名單上的政策。
這本雜誌最有趣的定期專欄關注梵蒂岡的動態,以及近年來已故教宗方濟各對傳統主義者和偏好拉丁彌撒的羅馬天主教徒所施加的壓力。這個故事讀來令人不愉快,對於具有傳統禮儀品味的人來說,更是完全無法呈現出羅馬教廷吸引人的一面。
儘管定期閱讀這些內容,我仍無法說自己是一位對羅馬教廷事務有深入了解的研究者。
我並沒有特別密切關注羅馬天主教會的新聞,甚至是流言。我只是略有興趣,也僅此而已。儘管如此,自從教宗方濟各逝世以來,我一再被詢問關於我對他的看法以及對他可能繼任者的想法。
教宗繼位的問題很容易處理。我沒有任何意見,也沒有任何可靠的信息可以分享。我不了解主要候選人是誰,也不知道哪些人可能受到樞機主教選舉人的青睞。作為局外人對此事進行推測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因為在選舉結束時我們都會得到準確的資訊。
最近我也經常被問到是否看過新電影“祕密會議”。我沒有看過。不過,幾年前我確實讀過這部電影的原著小說,是由羅伯特·哈里斯所寫的。事實上,我讀過哈里斯的好幾本小說。哈里斯屬於那種作家——布萊恩·摩爾是另一位——他們的作品雖然稱不上偉大,但都是好小說,而且似乎都能被改編成一流的電影。我特別推薦“祖國”(Fatherland)這部作品,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版本,都是一部引人入勝的虛構歷史想像之作。
這份報紙的編輯向我徵求對方濟各教宗任期的看法。再說一次,我並非專家,但對於這個話題,我確實有自己的見解,也願意分享。具有保守傾向的人士,無論是在宗教、政治還是文化方面,往往不喜歡方濟各教宗。方濟各大幅限制特利騰拉丁彌撒的使用許可,激怒了教會中的禮儀「傳統派」。他經常以看似即興且明顯草率的方式,向記者和採訪者發表帶有政治和道德色彩的言論。有時候,方濟各給人的印象是梵蒂岡已經改變了教會在重大議題上的教導。後來,更謹慎的澄清說明表示,除了教導的風格或重點之外,實際上並沒有任何官方改變。有人認為這種粗心是刻意為之,是為了軟化未來權威性改革的輿論,或是為這些改變試水溫。其他人則認為方濟各只是粗心大意,即使在擔任這個職位後仍喜歡公開思考,而這種習慣可能造成嚴重的傷害和混亂。此外,方濟各這種較為隨意的公開發言方式,與他的兩位直接前任形成了鮮明對比,他的前任們都是嚴謹的神學家,也都是謹慎的思想家、作家和演說家。
在兩個對持續安立甘教會極為重要的關鍵議題上,即授予女性聖職和墮胎問題,方濟各的立場非常明確,且明顯遵循傳統。如果要我們選擇兩個教宗會堅持傳統正統立場的事項,這兩個很可能就是最佳選擇。對於方濟各在這方面展現的傳統主義,我們必須心存感激。
在其他一些議題上,例如對新冠疫苗在道德上的許可性,方濟各授權梵蒂岡採取的立場完全符合傳統,但這讓一些政治右派人士感到不滿。而在其他場合,包括離婚後再婚、同性戀和宗教融合等問題上,方濟各的立場往往顯得”軟弱無力”——看似想要改變既定教義,卻又不願意採取明確的立場去這樣做。
方濟各還因其專制的領導風格而聞名——在羅馬教會內運用教宗的強制權力來懲罰異議者,特別是那些在神學上比他更保守的人。關於這種名聲是否準確,我並沒有特別的了解,但「強制性自由主義」(coercively liberal)是許多安立甘人士都熟悉的類型。我們當中許多人認識或知道安立甘宗中的主教們,他們只有在談到自己的主教權力時才顯得傳統,而這種權力正是他們希望盡可能多地攫取和行使的。
方濟各作為第一位拉丁美洲教宗,在其家鄉地區非常受歡迎。他公開表示願意接納教會之外的人士,暗示可能改革那些不受歡迎但符合傳統和正統的教會教義,再加上他愉快的公眾形象和廣泛的旅行,都為他帶來了極大的聲望,特別是在他任期初期。然而,這種吸引力並未持續太久。到他去世時,「進步派」對他未能做出更多改革感到失望,而傳統派則對他不願延續本篤十六世的神學保守路線感到不滿。無論結果是好是壞——而我個人傾向於預期不佳——我們很可能會發現方濟各是一位過渡性人物,他模糊不清的進步主義立場終將被更明確的方向所取代。
願他息止安所。